望安山精神病院佟主任

爬墙快如电,填坑慢如狗。

[靖苏/和亲系列]和亲公子(下)

对,又是我。我终于更了。请不要刷有生之年。

宗主和亲梗,没有阴谋,傻白甜谈恋爱的故事。

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待嫁”的这几天过得很是清闲。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

靖王萧景琰这几天都没有来,梅长苏看起来也不在意,只安安稳稳待在苏宅里,要么看书习字,要么就陪着他的小护卫飞流玩,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向宫羽借来琴随手拨弄两下。

这期间他在金陵几家赌坊赢的银子也收到了,梅长苏愉快地无视了那些老板知道真相后天打雷劈如丧考妣的表情,吩咐手下人把好几万两的银票收好,开始盘算着要不要给他们多加点月钱。

俗话说那啥不急那啥急。梅长苏还没表达出什么,苏宅上上下下看着他们宗主的样子,真是操碎了心。

“这几天靖王殿下都没来拜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甄平挥着一把剪刀咔嚓剪下一簇花枝,转头问旁边抱着一大捧梅花的黎纲。

黎纲小心地扶了下一枚摇摇欲坠的花骨朵,随口应道:“大梁风俗,男女双方成亲前不得见面不是吗?”

“你都说了男女双方,咱宗主和靖王殿下那可都是爷们——况且他俩一来就见过面了,这时候再说那些风俗晚了点吧,而且你觉得靖王殿下像是在乎那些俗礼的人吗?”甄平恨铁不成钢。

黎纲难得思考了一下,这几天以来被酒楼茶馆里各种评书洗过一遍的世界观终于不负众望地歪了:“你的意思是说,靖王殿下本来也只是图个新鲜,才过了几天就对宗主没兴趣了要把宗主打入冷宫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梅郎是路人?”

甄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前几天宗主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靖王殿下爱吃榛子酥,特地让人做了送过去,结果靖王殿下连这也没收,你说这不是烦了是什么——我上次好像听到那些小姑娘说过一个词挺符合,叫什么拔*无情是吧?”

黎纲认真地纠正他:“用始乱终弃合适一些。”

甄平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朝三暮四。”

黎纲把带着花骨朵的枝条利落地用绳子拢成一束,顺口接道:“二三其德。”

背后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成语交流会。两个人齐齐望去,拔*无情始乱终弃朝三暮四二三其德的靖王殿下安安静静地杵在院子里,一个大写的委屈。

“那个……苏先生在吗?”

背后戳人脊梁骨果然有报应。黎纲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可是宗主还在午休——”

“殿下请往这边走,最尽头那间便是宗主卧房。”甄平一秒反应过来,飞速截了黎纲的话头,顺带抢过黎纲手里的花堆到了萧景琰怀里,“宗主平日里差不多也这时候起,靖王殿下顺带着把这些花也带去让飞流插在瓶里吧。”

“……多谢。”

梅长苏有些心虚。

任谁刚刚做梦梦见一个自己坑过的人,醒来就看见这个一无所知的人坐在自己房间里,手里还莫名其妙地捧着一束花,心都会立马虚成一条辅助线。

不过梅长苏毕竟不是普通人,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他看着手捧梅花对着自己两眼放空表情纠结的,无论是所在时间还是地点都完全不在画风上的靖王殿下,想了想还是没继续躺着,而是本着把这人先打发了的心态,用一种无比梅长苏的风格——温和轻缓却略带疏离地,开了口。

“不知殿下到苏某房中所为何事?”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公事公办严肃正经一些,但是鉴于他目前刚刚睡醒整个人鬓发散乱衣衫不整还裹着被子的状态,这番话应起的作用明显偏离了不是那么一点。

萧景琰的脸莫名其妙地有了可疑的红色,他好像局促地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想了想,稍稍往后坐了些,把花放在一旁的桌上,眼神却还是飘忽不定的,始终不敢直视梅长苏,偶尔目光触到,也立马飞速弹开。看样子,似乎比梅长苏还要心虚。

那就好办了。

“先生,呃,我……”萧景琰纠结了半天整理措辞,结果一开口就结巴了,“我……想和先生谈一下……大婚的事……”

梅长苏心里登时警铃大作,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顺手把被子裹得紧了些:“这光天化日的,殿下想谈什么?”

萧景琰成功地误解了他的意思:“呃…那先生的意思……是要…夜黑风高地来谈吗…?”

“……”梅长苏气闷地摆了摆手,“殿下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是这样的,”萧景琰心一横,“苏先生请嫁入京和亲,又有如此惊世之才,按道理景琰不该有何不满,只是…景琰心中已有倾慕之人。虽然那人已不在世上,但是……”

他一边说一边提心吊胆地偷眼去看梅长苏表情,结果对方表情丝毫不变,只淡淡抬了抬眼:“苏某明白了,那殿下的意思,是要取消婚约?”

“赐婚圣旨是父皇亲笔所书,且若是取消了婚约,大梁和南楚定会再起纷争。”萧景琰低声说,看向梅长苏的眼神带着歉意。

“前几日与先生谈话,隐约能窥见先生的鸿鹄之志。我不知道先生为何选我,但我想先生也一定不是甘愿拘于王府的人……还请先生委屈一段时日,待风头过去,我便想办法,把先生送回南楚。这样先生得以自由,我……也不算辜负了他。”

梅长苏垂目不语。若是按照眼下的情况,把萧景琰换成太子或者誉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这本就是他的计划。

可偏偏是萧景琰。梅长苏陷入了矛盾。

一方面他感动于萧景琰对林殊的心意,也想说出真相,可另一方面,他却始终有着深深的担忧,若是林殊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林殊了,那萧景琰还会喜欢自己吗?他执意瞒着萧景琰,不就是害怕接受这个可能发生的事实吗?

江左盟宗主处事果断雷厉风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不可知的未来,他的内心终还是有着几分不安的。他放不下萧景琰,却又不敢想象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可若是什么都不说,待到事情真的风平浪静,那个把全部的慕恋都给了林殊的萧景琰要送梅长苏回南楚,他还能够赖着不走吗?

……慢着,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也许……

电光火石间,梅长苏心念急转,做出了一个他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殿下所言……甚合我意。”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注意到萧景琰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不过这段时间里,为了不让外人察觉,还望殿下……适当配合。”

——“所以我那时说出那些话,你是怎么想的?”很久之后的一个夜晚,已是梁靖帝的萧景琰想起当年这段对话,有些好奇地问身边的梅长苏。

大梁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身为男子的皇后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眉梢眼角都带了怀念的笑意:“当时也算是孤注一掷——我想事在人为,当年的林殊能搞定萧景琰,现在的梅长苏难道还搞不定靖王吗?”

“幸好你当时是这么想的。”萧景琰笑着执杯与他相碰,“我才没有错失良人。”

萧景琰是个real耿直的。自那次谈话过后,他心里对梅长苏始终有些内疚,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下意识地也常来苏宅拜访。梅长苏知道此时萧景琰只不过把他当成寻常往来的好友,贸然亲近只会引他反感,便也只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两人规规矩矩地相对而坐,各自手捧一杯茶谈天说地,渐渐成了苏宅的常态。

于是大婚之期,就这样,平静地到来了。

对于这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婚,后世的史书是这样记载的:“……越明日,万事俱备。未时,王妃上轿登程,靖王率亲随于苏宅外迎接。至靖王府,携王妃入厅,行三拜之礼,礼成,送入洞房。”

史书言简意赅,记载得可谓干脆利落,简洁大方。然而以靖王妃身份出席的梅长苏,所受的折腾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从早到晚,他和周围人的对话就没有停止过。

比如——

“唔……飞流你钻我被窝干什么?起床?现在?离未时还早着呢!”

“喂别掀被子啊熊孩子谁教你的!蒙大哥教的?很好,我记住他了——不是我说大清早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添妆?梳头?关我什么事?你们看不出我是个男的吗?还有甄平黎纲你们俩捧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利以我娘家人自居的?”

再比如——

“这些金光灿灿的都是什么鬼?你们能把我平日里束发用的白玉冠拿来就好吗?”

“不,我觉得我只要一个发冠或者一条发带就够了,真的。把你们托盘里那些发钗步摇篦子花钿耳环眉心坠都收回去好吗?”

“卧槽我的意思是一个简单的发冠就好,飞流你捧的那个是凤冠!那玩意儿上面起码镶了有半斤宝石和珍珠!你苏哥哥戴上脖子都得折好吗!哪儿来的放哪儿去,乖。”

再比如——

“宫羽,你手上那一大叠是什么?嫁衣?不。容我再说一遍我是男的……什么叫我是男的我也穿的下?你们听不出我的重点在哪儿吗?”

“为什么我一定得穿得像只刚出锅的大闸蟹?……红红的看起来喜庆?不,我觉得一点都不喜庆。而且(抖布料声)这件嫁衣是哪儿来的?云南穆府?好吧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上面有这么多闪瞎眼的宝石和亮片了……不,我没说我要穿。我是麒麟才子,不是凤凰才女。”

“……晏大夫您老人家来凑什么热闹?!……不不不,我没有态度不端正。对对对,我知道今天是我要嫁人……但我不打算我未来的夫君看见我满头钗环满身亮片花枝招展得像一只孔雀的蠢样子,谢谢。”

当然,最后只剩下了——

“喂你们一个个干什么?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宗主放在眼里了?别过来!我不戴那些姑娘才戴的首饰!”

“飞流你个小兔崽子!我平时白疼你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逼良为娼——住手别扒我衣服我自己来行了吧?”

“…………宫羽,你给我弹首曲子吧……不,不要其他的,就弹《四面楚歌》,对,就那首,只有它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_(:з」∠)_”

……

这场从各方面来说都很神奇的大婚让金陵群众津津乐道的槽点有很多,比如绵延了两条街直接闪瞎人眼的聘礼,比如一大长串来自各种皇亲贵戚或是江湖帮派的礼单,比如亲自带着王府中人站在苏宅门口候着的靖王殿下。当然,最亮眼的风景,还是靖王妃梅长苏。

当马车停在了靖王府门前,被强行换上了全身新嫁娘行头,浑身上下都冒着黑气的梅长苏走下花轿的时候,不只围观的人群,就连萧景琰和他身后的亲随也怔了一下。

最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只拉开帘子的手,那只手骨节修长分明,白皙,却又少了寻常女子的柔弱姿态,反倒像是蕴含有万钧之力一般。

紧接着,轿帘完全被掀开,梅长苏慢悠悠走下轿来。

一瞬间的寂静。

向来白衣飘飘的梅长苏换了一身大红的,甚至可称之为华丽的嫁衣。一头如云乌发加冠束起,留出两缕垂在耳畔,衬出一张温润清朗的脸。眉心用了极浅的红色淡淡绘出一朵梅花,如同开在雪地之中。许是日光太过明亮,他的衣袍上竟有流光浮动,繁复而绮丽的刺绣用的是金银两色的线,在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精致。大梁此前从未有过男王妃,他的打扮虽或多或少参考了历朝历代王妃服制,却丝毫不显女气或怪异,反而有一种微妙的契合感。

萧景琰说不出那么多华丽的词藻,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梅长苏想:这人真的挺好看的。他看着梅长苏一步一步走过来,听着周围或惊叹或歆羡的议论声,尽管知道这是做戏,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些微的紧张和喜悦。

他往前疾走两步,向梅长苏伸出手。梅长苏这才镇定地抬眼冲他一笑,大大方方地把手搭了上去,两人一起走入靖王府的大门。

行过三拜之礼,便是洞房之夜。来祝贺的宾客眼见天色已晚,也知趣地纷纷告辞,看向萧景琰的目光都十分微妙。

只是这洞房花烛夜却实在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旖旎。

萧景琰推门进去的时候,梅长苏早就把身上那件大红嫁衣换下来了,整个人只着一件简单的月白色中衣,一头墨发散落在身后,两色映衬,让他看上去仿佛自水墨画中走出一般。

他闲闲倚在床上,捧着本书看的入神,和往日在苏宅里别无二致,似乎一点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听见萧景琰推门的声音,头也不抬:“桌上有醒酒汤,殿下若是方才饮酒过多,可自行取用。”

萧景琰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梅长苏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笑道:“还是夫君想让长苏服侍了?”

萧景琰的脸腾地飞上两朵红色,甚至连耳朵都有些红了:“不……不劳苏先生费心。”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端起桌上的小碗一饮而尽。梅长苏待他喝完,才道:“虽说你我这次成亲不过是为了应付,有名无实,不过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有异,殿下估计还得配合一段时间。”

萧景琰点点头觉得有理:“但凭先生吩咐,我定当全力配合。”

嗯,计划第一步完成。梅长苏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面上摆出一副严肃认真谈公事的表情:“首先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第一要改的就是称呼……”

于是靖王府的灯就这么亮了一晚上。靖王府的下人们表示不用解释我们都懂靖王殿下真是呵呵呵呵呵。

靖王府的几个参将,比如戚猛一行人,对于他们家殿下娶这么个小白脸是无比不看好的。虽说靖王是他们的主君,做什么事都不由他们置喙,只是这些征战沙场惯了的汉子们,对于这个传说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江左盟宗主还是没有多大好感的。甚至还因此对他们的殿下有了不少同情,觉得他们家殿下真是太委屈了。

这一群热心地为靖王殿下抱不平的汉子还不知道,他们第二天将会遭受什么样的核能打击。

而受到这样的核能打击的,远远不止他们。还有这之后很久一段时间中,每一只见到靖王和靖王妃的单身doge。

END.

对你没看错,它就这么完了_(:з」∠)_感谢围观小天使的红心蓝手[跪]后面的展开你们可以自行想象了_(:з」∠)_

大概会有两到三篇小番外吧……包括了宗主撩靖王(不)的作死全过程,萧景琰认出林殊的场景,如果时间允许估计还会有一篇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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