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精神病院佟主任

爬墙快如电,填坑慢如狗。

[靖苏/和亲系列]不服来战(上)

还是和亲系列,这次讲的是是宗主上战场的故事。原谅我我真的好想写一个没病没灾帅气值biubiubiu的宗主_(:з」∠)_

另:本章有原创人物出没。食用愉快。

童路走进梅长苏所在房间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其实这不能怪他。因为几天前还处处散发着读书人风格的房间此刻已经完全辜负了江左盟宗主或是琅琊榜首或是靖王妃书房该有的清雅古朴,而是成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清奇画风。要是靖王殿下还在府里,一定也会一秒懵逼。

屋里放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盆,书房墙上本该挂着一副山水画的地方现在是一张巨大的北境情势图,泛黄的背景上面用红黑两色事无巨细标出了大大小小的关隘和军队驻扎补给的所在。以往铺着宣纸挂着狼毫摆着徽墨的书桌上现在毫不留情地堆满了北境传来的战报和琅琊阁江左盟这几天玩了命派人手收集到的信息。地上也堆了不少书信,梅长苏坐在正中,正以一种飞一样的速度阅读着手里厚厚一叠消息,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认真。

地上堆的文件太多,童路眼睁睁看着其中一堆诡异地晃动了几下,里面居然挣扎着飞出了一只鸽子。它抖了抖羽毛,生无可恋地“咕咕”两声,表示了一下把它埋在纸堆里这种丧心病狂过河拆桥的行为之后,扑棱棱飞走了,然后砰一下撞在了窗框上。

童路:“……”

他清了清嗓子:“宗主,大渝那边传来的消息,大约十万军队正在秘密向边境方向集结,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就能全部到达。”

“果然,”梅长苏看起来毫不意外地冷笑了一声,“我说北燕那帮软骨头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原来这次连大渝都插了一脚。这两边相爱相杀这么久,终于打算联合起来对付大梁了。”

“还有……”童路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北燕这次由三皇子亲自带兵,一共五万兵马,已经占领了风林、玉关两城。靖王殿下所率的五万军队刚刚到达,就遭到了突袭,损伤了不少。”

“北境守军全部加起来不过也就十万,而且平日疏于对战,真要上阵拼杀定会处于下风。北燕大渝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还把最重要的风林城攻下来了,摆明了想以逸待劳狠狠来一刀……”

梅长苏分析战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童路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下一秒,江左盟宗主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霍然起身,那双一直低垂着的眼里骤然迸发出凛冽的战意,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剑。

这画风变得太突然,童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吩咐甄平备马,我要进宫。”

 

御书房。

“陛下,”高湛低声对梁帝说,“梅长苏……在宫门外求见。”

“靖王妃?”梁帝疑惑道,“朕不是已经准许他二人可随时入宫探望静妃,他为何还要等在宫门外?”

“呃……梅长苏说,他作为靖王妃时,自然会直接入宫觐见,但他此时求见陛下,却是以江左盟宗主的身份,所以不可失了礼数……”

梁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刚刚送到的北境战报上,心中已有了打算:“让他进来吧。”

萧选没有过多为难梅长苏。于是经过一番交谈后,当梅长苏手拿圣旨走出宫门的时候,他的面前是刚刚赶到的禁军统领蒙挚,和他身后整装待发的五万禁军。

在一道道或欣喜或怀疑或坚定的目光中,梅长苏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马,接过旁边递来的朱红色长弓,一骑当先而去,他玉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飞快却又从容不迫地踏过绵延的长街。

也就是在那时,这个在无数人的印象中孱弱多病深居简出的书生,终于露出了他锋利果决的另一面。

 

三日后。行军途中。

“小殊……”蒙挚小心翼翼地对梅长苏说:“我怎么觉得这几天军中的怨气越来越重了?”

梅长苏淡定地耸耸肩:“可能是咱们俩督促他们不准休息连夜行军的缘故吧。”

“若不是军情紧急,我又怎么会这样。”蒙挚叹了口气,眉头抿得死紧,“这一带山势陡峻,十分难行,沿途还有山匪,以咱们目前的速度,就算日夜不歇,沿着山路绕到风林城附近也要在三天之后。靖王殿下他们本就失了先机,万一这段时间里再被暗算了,那咱们到时候赶到了反而更加被动。”

蒙挚这时候还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于无形中给靖王殿下立起了一面随风飘扬的flag。

“全军的士气已经低了许多,不少人已经有了不满情绪。”梅长苏感受到朝自己投来的几道愤懑的目光,仍然镇定自若地对蒙挚说,“如果再这样强行压着他们向前走,只会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蒙挚看着梅长苏一脸云淡风轻,开始怀疑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是不是在同一次元,“小殊,你现在可是监军,总得做个决定啊。”

梅长苏立马做了决定。他招手唤来一个传令兵:“传令全军,前方二十里处有一片梅子林……不是,有一座名叫涣水的小城镇,进城之后直接安营扎寨或是借宿民房都可以,但不准扰民,休息一晚上,天亮再赶路。”

传令兵欢天喜地地去了,蒙挚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听着后面压低声音的欢呼和士兵们明显快了不少的脚步声,一个大写的目瞪口呆:“休息一晚上?那时间……”对于紧急军情,一刻钟都显得太过宝贵,可安营扎寨外加休息,怎么着也得半天吧?

梅长苏冲他得意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只要你们几个人稍稍配合我一下,我保证有办法让全军有时间休息,还能够提前到达。”

“配合你肯定没问题。到底是什么办法?”蒙挚又是高兴又是疑惑。高兴,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好友在这种事上是绝不会撒谎的,所以他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疑惑,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能用什么方法,才能休息行军两者兼顾呢?

“我说了,”梅长苏唇边笑意更深,“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要乖乖配合就行。”

当然,如果蒙挚早知道怎么配合的话,也许他就不会那么痛快地答应了。

 

傍晚。军帐中。

“小殊……苏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蒙挚诚恳地说,“我好歹也是一军之将,这样对我的形象很不利的。”

被他一起拖来的两个副将死命点头。

“蒙大统领,我理解你的心情,”梅长苏冲他们三个人露出一个关爱的眼神,“可是大局为重啊,再说我不也得和你们一起,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怕啥呢。”

“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在你成亲那早上撺掇飞流掀你被子。”蒙挚悲痛地忏悔道,“是蒙大哥错了还不行吗?你非要下这样的狠手吗?”

旁边两个副将硬生生忍住眼泪——妈的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感情我们是被连坐的!

“宗主,”甄平和黎纲一人提着两个包袱走了进来,“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除了您那份是王府带过来的,剩下的都是问镇里的百姓们借的。”

梅长苏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语调轻柔:“很好——飞流,看好帐门,别让任何人出去。”

 

江宁好不容易进了营,掀开帘子的时候愣了几秒,立马尴尬地退了出去:“对不起,走错了……”

“回来。”

里头熟悉的声音让江宁一秒石化了。

这是宗主的声音千真万确,可刚才……

卧槽。

江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是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帐篷里有六个人,两个男的——这是江左盟的甄平和黎纲,江宁是认识的,还有,呃,四个穿着女子衣裳的,男的。

坐在正中间那位,凤冠霞帔,光彩夺目,眉心还细细点了一朵五瓣梅花,眉目如画清俊雅致,要不是他大咧咧地坐着的姿态太过引人注目,江宁没准还真会把他认成谁家的新妇。

虽然这位也是新妇没错。江宁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参见宗主。”

“总算来了。”梅长苏笑道,他偏过头的时候,乌发上的钗环步摇就随着发出丁当的响声,他本人毫不在意,江宁看得内心无比复杂,“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宁,涣水山山匪二当家兼师爷。江宁,这三位‘姑娘’,是禁军的蒙大统领,还有他的两位副将。”

蒙大统领蒙挚,久经沙场,一生中有过无数印象深刻的事,但绝对没有这一件来得刻骨铭心。他,和他的副将们,身着大梁妇女最常见的曲裾布裙,头发被编成了长辫子,甚至还被梅长苏恶趣味地配了朵绢花,无比尴尬地坐在帐子里接受一个年轻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看见这几位的表情已经带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江宁从一开始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想了想还是体贴地没笑出声,规矩地行了个礼。

“下面让我们重新过一遍计划。”与三个全身上下都写着生无可恋的统领相比,同样穿着女装的梅长苏显得淡定许多,“明日,涣水镇程员外的小女儿出嫁,而要到达目的地,必须绕过涣水山,往蝉衣道而走。涣水山中的山匪已经从江宁那里得到了消息,打算劫了程姑娘,当他们老大陆彪的压寨夫人。”

“但凡盘踞一山的山匪,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山中暗道。”梅长苏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口,说话却干脆利落,带着坚利果决的劲头。

“只要借此机会控制了涣水山的山匪,我们便可借山中暗道行军,穿山而过,直取玉关——江宁,你那边情况如何?陆彪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回宗主,”江宁道,“我和三当家熊岳的旁敲侧击问过几回,陆彪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说随弟兄们办。熊岳是个直爽性子,常常念叨着要给老大先抢个媳妇来,这次的行动也是他安排的。”

“山匪共有多少?陆彪和熊岳武功如何?”蒙挚也顾不上尴尬了,忙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

“人数不多,大概四五百人。但是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应付那些富裕人家的护院镖师能占个上风,真要发起狠来也不好对付。”江宁想了想,“熊岳擅用板斧,气势看着比较凶狠,但毕竟是山里的野路子,比起几位统领怕是差些;陆彪使的是长刀,武功稍高出他一些,应付普通江湖人应该绰绰有余了。”

“山匪之间关系如何?可有矛盾?”

“平日里倒是没有太大矛盾。陆彪威望很高,山匪们都很信服他。”

“那便不足为虑了。”梅长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明日,我便来会会这位陆大当家的。”

“……宗主,”江宁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跪了下去,“属下有一事相求。”

“说。”

“涣水山的山匪,虽常常打家劫舍,但目标多是富商大贾,从未惊扰过平民百姓,也不曾使过阴私手段,罪不至死,还请宗主饶他们一命。”

“我心里有数。”梅长苏语气淡淡地说,如果江宁这时候抬起头,就能看到他们家宗主已经换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记得派人来打劫啊。”

“……是,属下告退。”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一列车队自程府而出,载着即将出嫁的“程姑娘”与三位“陪嫁侍女”,还有不少沉甸甸的“嫁妆”,晃晃悠悠上了路。甄平和黎纲也扮作家丁,毫不显眼地缀在队伍最末。

应梅长苏的要求,一行人全都换上了代表喜庆的红衣,一路上敲锣打鼓吆喝不绝于耳,就差举块写着“人傻钱多速来抢”的牌子给山匪看了。终于,在他们的殷切期盼中,涣水山三当家熊岳提着板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道路中央。

甄平黎纲他们几个扮演惊慌失措的家丁真是尽职尽责,才短兵相接没一会儿,几个人就“体力不支”,纷纷逃走了。留下载着梅长苏的花轿安安静静杵在原地,还有三个“受到惊吓”的侍女缩在一旁,头发胡乱的散了下来也看不清脸,估计太紧张了,所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费多少劲就大获全胜的熊当家得意地走到其中一个“侍女”的面前,弯下腰一看,直接惊着了:“哎哟我操这娘们儿长得真寒碜!脸被马车轮子碾过吧!”

蒙挚心说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他靠着花轿,感觉到里面的人正在不断颤抖着——梅长苏已经快笑出眼泪了。真想把这一群家伙全绑起来吊城门上。

熊岳上前拉开轿帘,一袭红衣身段高挑还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正端端正正地坐着,绘金绣银的袖子里伸出来一只白皙干净的手,状似紧张地捻着衣角,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身上的环珮等物也发出轻轻的碰撞声,仿佛已经惊恐到了极点,说话都带了哭腔:“是……是谁?”

梅长苏的声音平日听起来不过是清亮,此刻他故意捏了嗓子说话,倒真有了那么一点点女子的柔媚。蒙挚和两个副将乍一听差点笑场,但还是死命维持住了惊恐又无措的表情。

之后的对话顺理成章,无非是什么爷爷们可是涣水山头上一霸美人儿你别挣扎了乖乖给我们英明神武的大当家的当压寨夫人保你荣华富贵吃香喝辣要啥有啥……梅长苏安安静静听他放话,心说果然江湖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这种低端的路数江左盟八百年前就不用了,一边还是维持着惊恐万状却无可奈何的状态,微微点了点头:“都……都听你们的,别杀我就……就好。”

熊岳兴高采烈地招招手,立马就有一干涣水山部众出来帮忙,抬着花轿就上了山。

三位统领扮成的体型魁梧的侍女可没那个待遇——山匪们本着“反正起码还是女的”的心态,勉强把他们也捎带上了——只好撩起太长的裙子,浑身别扭地跟在花轿后,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齿地盘算怎么灭口。

梅长苏倒是一直挺淡定——反正不是第一次坐花轿了。他感觉到抬着他的人拐了好几个弯,面前传来石块被推开的声音,接下去的路明显陡了些,光线也不像之前那样明亮,心知已经进了这些山匪们挖出来的暗道了。又行了一会儿,抬着他的人的步伐明显加快了不少,隐隐还能听见流水声和人声,都是兴高采烈的起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请大当家的出来!”他听见熊岳扯着嗓子大喊,“大当家的!我给您送媳妇来啦!”

轿帘被掀开,盖着红盖头的梅长苏被人拉了出来。拉他的人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下——这是梅长苏和江宁约好的暗号,江宁负责在此照应,确保梅长苏和陆彪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宁看见陆彪已经上前,忙笑道:“大当家,快先把夫人送进房吧。我们哥几个今晚就不去闹腾了,您二位好好歇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二当家发话了,底下一群人哪有不赞同的道理,于是又是一片起哄调笑,纷纷挤眉弄眼地让他们老大赶紧拉着“夫人”洞房去。

陆彪倒也不多话,拍了拍江宁的肩膀,竟然就直接拉着梅长苏走了。盖头下的梅长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眯起了一双眼,心想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仗着无人看见,露出一个愉快的笑来。

 

周围渐渐静了下来,梅长苏光顾着留神周围的动静,加上盖头阻碍视线,只看得清模模糊糊的景物,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陆彪一路上都明显心不在焉,愣了一下,才犹豫着要出手搀扶。梅长苏没理他,自己站了起来,找了张床坐下。

陆彪好像是纠结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开口:“程姑娘……呃……今日劫你来,其实并不是我的意思,但是我那些兄弟们……”

等等,梅长苏心说,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啊。

“我兄弟的好意我拒绝不了,但是……”陆彪挠了挠头,平日里能舞着大刀面不改色砍人的山匪大当家此时显得有些忐忑,“我心里头有人了。”

很好,又是这个剧本——为什么每个人有喜欢的人都要告诉我?老子看起来很像知心哥哥一类的人吗?

“我不能娶你。只要你答应回去之后不告发我们,明日我便可派人送你下山。”

呵呵。

“喜欢就去娶啊。”梅长苏心说本宗主见过的山匪多了去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纯情的,“实在不行强上啊。”

陆彪被这位“姑娘”的彪悍打得措手不及:“你一个姑娘家的,说出这话不觉得有伤风化吗……总之那个人是不可能喜欢我的……”

梅长苏心说你一个山匪在这儿跟我讨论伤不伤风化的问题不觉得没什么立场吗,他在盖头里翻了个白眼:“没准对方也喜欢你只是不敢说呢。”

“程姑娘,你又不知道我心里头是谁,直接断定未免太早吧。”陆彪有些不悦。

“怎么不知道,”梅长苏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来,“你不就喜欢你们二当家江宁吗?”

陆彪一秒懵逼了。

“还有,”梅长苏盘算着时候到了,一抬手干脆利落地掀了盖头,满意地看着对方震惊的眼神,慢慢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真正的程小姐还安安稳稳地在家中待嫁呢。在下是江左盟梅长苏,有笔生意,想和陆大当家的谈一谈。”

 

外面的酒桌上,心事重重的江宁喝了一碗酒,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TBC.

梅宗主专业卖手下一百年,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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