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精神病院佟主任

爬墙快如电,填坑慢如狗。

[靖苏]极夜

现代AU,短篇一发完。狗血OOC注意。

这是一个一见钟情的傻白甜谈恋爱的故事(不)

[靖苏]极夜

这是一个平静的清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萧景琰正在翻看书柜角落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本书,听见敲门声,他抬头看了看日历,有些疑惑——按道理林殊还得过几天才来,他虽然想不通还会有谁这时候前来拜访,还是走下楼梯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清秀的青年,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身后还拖着个行李箱,看到萧景琰来开门,他好像有些惊讶:“请问……这里是蔺晨的家吗?”

萧景琰摇摇头。这一大栋房子目前只有他一个租客,而房东也不叫这个名字。

青年看起来似乎有些迷惑,但仍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那请问你听说过蔺晨这个人吗?我是他的朋友,打算来他家住几天。”

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萧景琰回想了一下,还是遗憾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青年皱起了好看的眉,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随即对萧景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那我还是再到周围找找看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萧景琰点点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轻轻带上了门。

在楼上看书看了了半个小时左右,萧景琰开始觉得有些饿了。他看了下表,八点十五。便抓起外套和钥匙,打算到楼下随便找点吃的。 

往常去的卖包子油条豆浆的小铺今天没开,萧景琰只好转移目的地。他环视四周,瞥见远处牛肉面摊子上有个身影很眼熟,便朝那里快步走去。

果不其然,是那个方才敲门的青年,曲着一双修长的腿坐在花坛边上,看上去十足的散漫,手里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看到萧景琰便挑挑眉露出一个微笑:“是你?真巧。”

“嗯。”萧景琰付了钱,拎着手里的牛肉面,在青年旁边随意坐了下来,“你那个朋友呢?还没找到?”

“是啊,”青年耸耸肩,“我方才给他打电话,结果那混蛋说他现在有事在国外。”他说话的时候还含着一口面,声音模糊不清。萧景琰有点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青年摇摇头:“不知道,大概随便找个地方先住下吧——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点的旅店吗?”

萧景琰摇摇头:“我也是刚搬过来没多久。”

可看见青年有些失望的表情,他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在……呃……我那里住几天吧?”

萧景琰说完这句话简直想撞墙,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别人来自己家住的,没准对方还觉得自己没安好心呢。

“呃……我的意思是,我那边地方也比较大……而且我朋友过几天也要过来,所以也有现成的客房……房东是我的朋友,性格也很好,不会斤斤计较……”

他越说越紧张,有些忐忑地抬眼看向青年。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只愣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就打扰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梅长苏,漫长的长,复苏的苏。”

“我叫萧景琰。”他说。

他觉得梅长苏这个名字很特别,趁对方没听见,又轻声在嘴里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念出这三个字,让他感觉像在嚼一颗青橄榄,酸涩,清凉。

“对了,你那个朋友——”梅长苏背着包拖着行李箱跟着萧景琰来到客房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问道,“就是你之前说过几天要来的那个,他叫什么名字?”

“林殊。”提到自己的好友,萧景琰眼底漫出了笑意,像黑夜中突然被点亮的一盏灯火,“树林的林,特殊的殊。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哥们,学习工作都在一起。”

梅长苏笑了笑,也没问他是什么工作。顺手把包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几本厚厚的书放在床头。

“《常见心理缺陷一览》《论心理疾病的预防与治疗》……”萧景琰下意识跟着念出了声,“你是学心理的?”

“是啊,”梅长苏笑着说——他好像无时无刻都挂着和煦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块触手生温的玉,“我大学主修的是心理学,现在主要跟着教授搞研究,有时也会接一些病例。蔺晨算是我师兄,我这次本来想找他一起合作的,谁知道他临时接到一个病例,马上飞国外去了。”

萧景琰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便也没多问。他帮梅长苏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自己下楼去了。

他走进二楼的公共厨房,本打算亲手炒两个菜招待客人,却发现冰箱已经空了。他站在冰箱前想了想,还是重新走上楼去叫梅长苏:“我打算去超市买些东西,你去不去?”

“好主意。”梅长苏只是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几秒,便放下手里的书,背了包就拉着萧景琰往外走。干脆利落得倒是让萧景琰愣了一下,总觉得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了,梅长苏这副样子和林殊有着微妙的相似,不过林殊的脾气可比这位更急些,风风火火的,干什么都会冲在第一线,萧景琰和他搭档出勤的时候,两人没少较劲。

想到自己那个笑容爽朗不拘小节的好友,萧景琰不自觉地又微笑起来,没有注意身边的梅长苏一瞬间复杂起来的眼神。

一个刚搬来没多久的人,和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没带地图就出门逛街,是什么样的体验?

很明显,绝对不是什么好体验。

于是现在他们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往哪儿走。

“是我放假了在家里呆太久了吗……”萧景琰有些心塞,“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我住的这座城市了……”

梅长苏腾出一只手来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节哀。我刚知道原来还有比我更路痴的。”

萧景琰努力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其实林殊那家伙比我更路痴,我估计是跟他呆久了被传染了。”

梅长苏:“……”

“真的,”萧景琰生怕梅长苏不信,强调道,“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明明是要他到城南中学附近蹲着的,结果他不知道怎么搞的直接跑南山庙去了,还特别委屈地打电话怨我们放他鸽子。为这事他被霓凰她们笑了三年。”

梅长苏配合地笑了笑:“看来你们俩感情不错。”

萧景琰点点头:“所以他过几天要来我这边玩儿,我俩好不容易有休假——到时候你要是还没走,还能认识认识他。他性格挺好的,就是有的时候急了些,和你刚好相反。”

“是吗,那我可要开始期待了。”梅长苏笑着应声,目光却飘向了远方。

在又绕了一大圈之后,梅长苏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张地图,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走了。”

“确定吗?”萧景琰问。

“不确定。”

“……”

还好最后他们走着走着遇见了萧景琰的房东,这才得以回家。这个叫做蒙挚的中年人留着大胡子,一双眼睛圆圆的有种莫名的喜感,听说萧景琰居然迷路了,他笑得特别欢。

“蒙大哥,”萧景琰无奈地说,“求您别笑了成吗,我回去就把地图背下来。”

蒙挚又和他说笑了两句,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梅长苏:“这位是?”

“蒙大哥你好,我叫梅长苏,”萧景琰还没来得及开口,梅长苏已经大大方方地冲蒙挚伸出了手,“这段时间在景琰这里借住几天,打扰您了。”

“客气什么,不打扰。”蒙挚爽快地一挥手,“反正我那地方也空着——你住的是三楼景琰隔壁的那间房吧?”

梅长苏点点头,蒙挚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景琰一眼,转过头继续和梅长苏聊天,不到半小时两个人就好得开始称兄道弟,速度之快让萧景琰怀疑他俩是不是早就认识。如果不是梅长苏那张清秀儒雅的脸,还有谨慎细致得与林殊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萧景琰真会以为是林殊提前回来了。

于是一行人一路说笑着——蒙挚负责说,萧景琰和梅长苏负责笑,到了家。蒙挚本来和萧景琰就是旧识,因此当时萧景琰被调来这里工作时,蒙挚就拉着他住了过来。因为工作原因两个人平日里也是各忙各的,只有放假才一起吃顿饭。

其实以往林殊也会来,三个人的饭局最后总会演变成萧景琰和他两个人的斗嘴,而蒙挚就在一旁端着杯啤酒笑呵呵地看热闹。

这一次有所不同,因为林殊还在外地,而坐在他座位上的人变成了梅长苏。

梅长苏在吃饭的时候才真真是一派君子风度,举箸无声,细嚼慢咽,神态也是从容不迫的。萧景琰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林殊,林殊吃饭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风度,往往找个大盘子,饭菜一起堆进去,捧着盘子风卷残云十分钟不到解决。

“我胃不太好,医生嘱咐要细嚼慢咽保护肠胃。”梅长苏仿佛知道萧景琰心中所想,轻声对他说,“你如果吃完了就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再洗碗。”

“那怎么行,”萧景琰说,“你是客人,洗碗这种事我来就行。”

“哎呀你们俩别争了,”蒙挚喝完最后一口酒,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大不了你俩一起洗。”

“……”虽然知道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萧景琰还是差点呛着了。他借着咳嗽两声的机会偷眼看向梅长苏,对方神色如常,只是耳朵有些红。

……于是最后真是两个人站在狭小的厨房里一起洗碗。梅长苏用抹布沾了洗洁精把碗仔仔细细擦过后递给旁边的萧景琰,他再冲洗一遍后甩一甩水就算洗完了。刚刚把干净的碗放在架子上,梅长苏又适时地递来下一个,就这样不断重复着。

两个人不知为何都没有说话,只有碗筷碰撞和水流的声音。厨房不大,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并肩靠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萧景琰偷偷看了一眼梅长苏专注的侧脸,却又很快移开了目光。他本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沉默,却又不舍得打扰安静的气氛。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奇怪的想法。萧景琰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抱有这样的心思。

午饭吃过后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蒙挚和梅长苏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萧景琰没有午休的习惯,就坐在客厅继续看他的书。

他本来昨天刚买了一本新书,这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只好随意从书橱上拿出一本侦探小说看了起来。

……等萧景琰看完那本厚厚的小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萧景琰活动了一下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而有些僵硬的四肢,从柜子里翻出不久前林殊带给他的绿茶,泡了一杯,估摸着梅长苏这时候应该醒了,就端了茶走上楼,刚要抬手敲门,门直接从里面开了。顶着一头乱发,一看就是刚睡醒不久的梅长苏探出头来,声音还带了点迷迷糊糊的鼻音:”……景琰?“

萧景琰这时候反倒手足无措起来:“呃……我给你泡了杯茶……”

“谢了。”梅长苏接过茶转身往房里走,没带上门。萧景琰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进了屋。

房里唯一一张书桌上已经摊满了不少书本和材料,梅长苏注意到萧景琰的目光,解释道:“都是这段时间接的课题研究,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病例,我们教授拿来让我参考一下。”

“特殊病例?”萧景琰随口问。

“都是一些很特殊的心理疾病,”梅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了眼,“比如我之前有一个病例,是一个小女孩。她是留守儿童,父母都不在家,只有一个奶奶照顾她。有一段时间小女孩的奶奶发现小女孩情绪不高,吃都吃不下,后来带她去医院检查。你猜医生给她做胃镜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他这段话压低了声音,显得鬼气森森的,萧景琰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什么?”

“小姑娘的胃里,”梅长苏顿了一下,“盖了厚厚一层头发。”

萧景琰毫无防备地被惊吓到了:“她……吃自己的头发?”

梅长苏点点头:“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病因就是长期缺少周围人的关注,感觉自己不受重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和精神治疗,情况才好转起来。”

萧景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梅长苏一边埋头整理桌上的材料,一边继续道:“其实有很多心理疾病都有奇怪的病因,比如有个病例是因为家长死命催婚,结果成了情感交流障碍,还有的病例遭受过重大打击,可能还会导致失忆或是更严重的后果。

而比这更让人痛苦的是,有许多病症,我们仍然无能为力。”

他说到那些病人的时候,一直垂着眼,声音里有着隐隐的痛楚,表情却不自觉地柔软起来。萧景琰意识到他的问题似乎戳到了梅长苏的伤心处,一时又手足无措起来。

梅长苏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他的眼睛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近乎于梦呓。

“可就算我们无能为力了,”萧景琰听见他自言自语,“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吧?”

他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这场有些诡异的对话结束于梅长苏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喂?蔺晨?”

萧景琰注意到,在接起电话的瞬间,梅长苏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平静,“嗯……什么?明天?……好吧,嗯,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梅长苏却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像是压抑着什么一样,只一言不发地看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萧景琰问。

“蔺晨刚刚打来电话,”梅长苏像是斟酌了一下语气,才抬眼看向他,“之前负责的一个病例出了些状况……我——大概明天就得回去协助复查。”

“景琰,今天谢谢你的招待,”萧景琰还在试图理解那句话所代表的信息,就听见梅长苏幽幽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不过我估计没时间再住下去了。我——”

“不要走。”

萧景琰回过神来,发现这句话是自己说的,他已经上前握住了梅长苏细瘦的手腕。

梅长苏看起来有些惊讶,却没有试图挣开。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不要走。”萧景琰低声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自己疯了,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今天才认识——可是我不想让你走。”

“只是突发情况而已,”梅长苏抬起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我忙完还会回来的。我保证。”

萧景琰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阻挠对方,可他的潜意识却不肯放手:“我不知道怎么了,可是……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我们见过吗?”

“或许。”梅长苏说。他的目光很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却包含了什么萧景琰看不懂的东西。他松开了握住梅长苏手腕的手,下一秒,却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抬手抱住了他。

梅长苏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几秒,萧景琰感觉到他抬起手,轻轻环住了他。

他们在这房间里沉默地相拥,好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恋人。

可是,萧景琰想,他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梅长苏终于还是打算明早动身。

于是这一天剩下的几个小时里,他们是安安静静地度过的。各自埋头于自己面前的书本或文件,偶尔抬起头,目光交汇却没人开口,似乎要把这份宁静永远延续下去。

萧景琰想起那句话:最亲密的相处模式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而是明明一言不发,却丝毫不会觉得尴尬或是别扭。

他看向梅长苏,对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在面前的书上,眼神专注得像是抛开了世间一切纷扰,只是眉间还有淡淡的愁绪。他的头发有些长,偶尔垂到颈侧,他总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别到耳后。而当头发第十六次垂下来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鲜活了些,像孩子一样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挫败的表情,索性把那缕头发绕在指尖,不停地转啊转。

萧景琰被他少见的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趁梅长苏抬头看向自己之前,连忙埋头装作看书的样子,嘴角却还挂着没来得及隐没的笑意。

他听见梅长苏轻轻笑了一声,像是一滴雨水敲在了心里。

萧景琰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可他看着梅长苏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觉得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梅长苏背着包,拉着行李箱走出三楼的房间。

现在是午夜,萧景琰已经睡下了。临睡前他还特地跑到梅长苏的房间,可能是想规规矩矩来个告白加告别,但估计是因为太紧张,连话都没说全。最后梅长苏实在没耐心了,索性抱着他亲了一下,这才成功结束了对话。

后果是梅长苏自己的嘴唇肿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梅长苏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这混蛋亲的时候也不知道轻点。

他下到二楼,轻手轻脚地开始整理客厅:拿起泡了绿茶没来得及收拾的玻璃杯,清洗干净后放回橱柜,把他拿的书放进书架,拉出来的椅子拖回原位。

直到看不出这里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他才停下了动作。最后环视了一遍,这才快步走下了楼梯。

蒙挚站在门边,见他下来,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小殊……”

“蒙大哥,”他打断了蒙挚的话,“我这就先走了啊,景琰多亏您照顾。我听霓凰说他那些手续您都帮了不少忙,谢谢您啦。”

“你们俩啊……”蒙挚最后只吐出了一声叹息,“一个个都这样……小殊,你跟我说实话,这么久下来你就没有后悔过?景琰最起码还是他自己,可你非要延续这个身份吗?其实只要你想——”

“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也许是怕吵到萧景琰,梅长苏压低了声音,脸上却只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神色,“属于林殊的所有资料都被销毁了,我就这样安安静静当个无业游民,陪着景琰也挺好。”

他装作没看见蒙挚的眼神,笑着冲他挥挥手,踏出门外。一瞬间蒙挚仿佛又看见那个骄傲耀眼的少年,冲自己挥了挥手,前去执行他最后一次任务。那时林殊身边还跟着萧景琰,两人并肩的身影渐渐远去,而现在,梅长苏一人走入夜色,背影已经带了说不出的孤寂。

“明天见。”

梅长苏其实没走多远,他只是来到了附近的另一栋楼而已。

走进客厅,本该在国外的蔺晨此刻正套着他的白大褂,靠在窗边面无表情。目光落在梅长苏的嘴唇上,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这人还真专情,一场重复的戏能来来回回演这么久。”

“多谢夸奖。”梅长苏随口应了一声。

“教授要是知道估计得气死,”蔺晨说,“他最得意的学生,成绩拔尖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放着好好的课题不去研究,天天忙着照顾一个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我说你丫是不是情商太高导致最基本智商都下线了?”

“我好的很。”梅长苏没打算和他争论自己的智商问题,“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可以去医院复查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蔺晨没风度地翻了个白眼,“之前他住院观察的时候情绪不是一直没稳定?而且他当时那个状态,贸贸然提出要给他治病也肯定会被拒。这段时间他的状况倒是好了些,我估摸着能开始进一步治疗了——现在的问题只是怎么让他自愿到医院来一趟了。”

“这个我来处理。”梅长苏说。

蔺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我倒是挺好奇的,照理说像他这样,遭受重大打击,加上脑部受伤引起阿尔兹海默症,导致记忆永远停留在事发前一天——应该是不知道‘梅长苏’这个人的,可他为什么偏偏就对你有好感呢?”

“生活总是要有些科学解释不了的奇迹,如果一切都要循规蹈矩地解释,未免太过无趣。”梅长苏笑了,他眼前浮现出萧景琰的脸,眉眼间自然而然就带上了毫不遮掩的温柔和缱绻。

“我很高兴。这是经历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之后,唯一一件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的事了。”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他在潜意识里,都是接受着我的。”

“你有没有想过,”蔺晨想了想,小心翼翼斟酌了下语气,“你们这样的状态有可能会维持很久,而且不会太大希望。就像极夜,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他本以为梅长苏会思考很久,可对方也只是沉默了一瞬。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又怎么对得起他,还有那些始终关心着他的人,包括我自己?”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是无比坚毅的平静。就像那场火灾后,严重烧伤的他躺在病床上,轻声说出那句“我想当梅长苏。”时一样。

“而且,”他转过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再过几个小时,它会渐渐开始泛白,然后?又是新的一天。

“中学地理告诉我们,熬过漫长的极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会普照大地。”

十一

又是一个平静的清晨,萧景琰从书柜里翻出了一本不知道从哪来的书。

他翻看着那本书,觉得林殊说不定喜欢这种类型,便放回了书架,打算等好友过几天来拜访时送给他。

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END.



我说了它很狗血,不要打我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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